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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 [4] RACING TILES & QUICKENED PUL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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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以前曾經發表在噗浪上, 有修改過結局的部分。 含大量麻將術語,為了容易理解,部分使用台麻術語。   位於神室町中道大街小巷內一隅,偌大的亮綠色招牌就置於路旁,其入口位於一棟連警衛都沒有的商業老樓,進入二樓後緊接一條光線暗淡的長廊,六蘭莊是在這棟破舊大樓中經營了數十年的老雀館。   關東黑道組織東城會直系真島組組長,真島吾朗,推開了這間雀館的店門。   大樓外,陽光仍刺眼,室內已能嗅到濃厚的菸味,老舊的空調與清淨機呼呼送風毫無作為地運轉,在麻將牌喀喀敲擊脆響中,混雜牌客們不時的叫牌聲、喃喃自語,或與牌友之間的閒聊。   他一眼就鎖定了他的目標,紅色的襯衫十分顯眼。   上年紀的雀館老闆穿梭於客席中彎腰用刷子清掃剛離開的客人們使用過的桌面,他讀高中的女兒坐在櫃檯的位置,瀏海蓋過了一邊的眼睛,正匯精聚神地閱讀一部知名的麻將主題漫畫。   自己也不是來玩的,最好先和前台交代一下。   「嗨,小紗織。」真島壓低了聲音,上半身趴在櫃檯上,「又在研究啊,還是想成為 PRO 嗎?」   紗織抬眼,一臉不耐煩,似乎對真島打斷她的閱讀感到不悅,但還是客客氣氣地說:「真島先生午安,來買點棒的嗎?」   「喔,我是來找人的…」真島指指桐生的方向。眼前的小女生聞言,懶得繼續招呼不是客人的傢伙,不作聲響,繼續將鼻子埋入漫畫書中。真島不禁心中哼笑,小妮子,年紀輕輕的,目中無人。他轉向自己來這裡的目標。   桐生一馬,已退休的前東城會會長,正坐在雀莊裡側,與普通市民混在一起,打牌打得很投入,對真島的到來毫無察覺,捲起袖子叼著一根菸,平常穿的西裝外套用衣架掛在一邊的牆上。   真島見此,在櫃檯旁的冰櫃裡拿了一瓶可爾必思,將零錢交給紗織,輕手輕腳地靠近桐生背後,在桐生剛打出一張摸進來的牌之後將飲料貼上他的頸側。   南二局三本場,桐生的對家連莊,目前場上進度至第十二巡;真島低頭瞄下桐生麻將桌上的計分和手牌,看似不妙勒。   「哥?」桐生縮脖子轉頭輕呼,手上順勢接過真島遞來的飲料,「你來了?」桐生那輕輕柔柔的語氣與眼神讓真島不禁有點害燥。   他倆關係匪淺,相識至今已有二十餘年,不到一年前,他們有了點意外的進展,但桐生定居沖繩,他住在東京──說來話長,總之桐生回東京處理一些事情,他們難

本篇 [1] TATTLE & PRATE

  其一   桐生將拉麵中的配料撥到碗緣,滿足地吸了一大口麵條,跟著喝匙乳白色的湯汁,抬眼欲夾拾小菜時,其友人,伊達真,無聲地滑入他對面的位置。桐生慢慢咀嚼嘴中的食物,待伊達呼喚店員點餐完,才抬起一邊眉毛用疑問的表情詢問對方的來意。   「怎麼,我不能進來吃餃子,順便和你坐在同一桌嗎?」伊達反問。   桐生聳聳肩,應聲隨便你之後繼續專心吃他的麵。伊達斜靠牆壁抱胸,看桐生沒打算搭理他,翻弄攪拌面前的餐具和醬料一陣子後,還是自己率先開了口。   「你明天真的要…」   桐生的凌厲眼神射向伊達,伊達不由得止住嘴,隨後桐生點點頭,低下頭吃了片叉燒,伊達不禁面露愁容。明天是東城會下一代會長的襲名儀式,在前代會長的遺囑中,指名桐生作為繼承人接下東城會領導人的位置。   他和桐生一起經歷了那麼多,這種天大的事,這臭小子也沒想到要第一時間告訴他,他還是從警視廳一個後輩那裏聽來的。   「這樣啊…」身為一個朋友和一名(看多了黑道械鬥謀殺事件的)前刑警,伊達實在很難支持桐生這個抉擇,只是當桐生決定了一件事情,沒有任何事物能動搖他的決心,死腦袋。「但是,這樣不會有問題嗎?我是說…他們那些人都會支持上一代的決策嗎?」   伊達知道桐生的名氣,不過這傢伙真的適任嗎? 他實在很不想看到桐生上任之後沒做多久就遭人放暗槍,這間拉麵店外甚至沒有任何東城會的人在看守。   「趁熱先吃吧,伊達先生。」桐生比比剛上桌仍熱氣蒸騰,泛著金黃色油光的餃子,「吃完之後,有些事想告訴你。」   他們安靜地吃完眼前的食物,出了餐廳,在附近找棟大樓的天台,沒有旁人的耳目。桐生倚靠著圍欄,望向不遠處受炸彈半損的千禧塔。爆炸至今已經過了一周,仍不時有碎石破磚自樓上墜落,該地遭到重重封鎖,僅有專業人士進出,行人與行車皆由警方基層人員輔導改道。   「桐生,」伊達站至桐生的身旁,正好切入他視線之中。以他的身型自然是擋不住那棟相當於神室町指標的高樓,只能將桐生的注意力暫且轉至現下的事。「你想說什麼?」   桐生敲出一支菸。   「事情不會像你想的那樣進行。」   「啊?」   「就像你說的,除了世良會長過去的親信和風間組以外,我並沒有任何支持者,沒有實蹟,也多年沒有貢獻組織,東城會中許多人仍認為我是犯下

本篇 [1] OLD & NEW

  凌晨兩點鐘,時近聖誕節,街上人潮久久不退,遙熟睡於瑟蕾娜的休息室中,桐生則在外頭會客處忙忙碌碌,試圖將遭到錦山組摧殘過的店面回復到之前的樣子,或至少讓整個室內看上去不像發生過凶殺案。   他同樣熟識的瑟蕾娜老房東年事已高,委託他幫忙整理被用得一團糟的屋況,並將原來媽媽桑麗奈的私人物品轉寄給她剩下的遠親;短暫開放給熟客替麗奈做最後的弔唁,待麗奈納骨後,瑟蕾娜就會關閉,放上市場徵求新的租客。   神室町的店家與人一樣來來去去,但沒想到會是麗奈。房東低垂雙眼,將店裡的鑰匙交給桐生,拖著不便的步伐與老邁龍鍾的身軀慢慢離去。如果有找到什麼值得紀念的東西,讓桐生儘管拿去,反正他看了也是傷感情。   桐生在這個時候本有更要緊的事情該處理,然而他關掉手機並支開最近纏著他不放的東城會的人們。他需要親自清理兄弟和自己給別人造成的麻煩。   本想將遙留著和向日葵的孩童們一起過節,遙堅持己見待在他身邊,說兩個人一起的話他們的進度就會快一點,趕快做完的話或許他們還能一起去哪裡散心。   他們一起將店內的酒分門別類裝箱,未開箱和開瓶過的可以轉手熟識的同業,熟客的存酒讓房東的媳婦逐一通知領回,其他則廢棄處置──有些還是陳年的好酒,讓桐生心裡直呼可惜,但在遙的目光下他只能忍住當下開喝的衝動。   將未被波及的物品整理好後,仍是孩子的遙開始呵欠連連、面露倦色,桐生見狀催促她進店後的休息室睡下,自己留在前頭掃除。   地上四處可見的碎玻璃和桌椅斷裂的碎屑是最容易的部分,簡單處理掉那部分後,他花費許多時間挪動店內的擺設方得以將地毯整個除去,露出底下布滿灰塵與乾涸血跡的地面。翻翻騰騰找出檸檬與鹽,桐生開始第一層的清理步驟。   他在更換髒水時得以停下來喘口氣,將水桶放著讓淨水填滿的途中,他靠在吧檯邊,檢視他幾小時前在一個抽屜深處裡找到的相框。   上頭是他與錦山、由美和麗奈;他們那天在店裡慶祝麗奈的生日,他與錦山用店裡的卡拉 OK 機器為她唱了一首改編的生日快樂歌,配上他們傻氣的即興舞蹈,由美則在笑得流淚的麗奈旁邊跟著音樂節拍拍手。一個熟客替他們拍下了那張照片。   瑟蕾娜的前門忽然傳來兩下敲門聲,他將相框放下,胡亂用袖子抹了下臉。該不會是哪個醉漢沒看到門口的標示,以為這裡還在營業?   「小桐生,我啦。」是真

本篇 [1] MOLLY & THE SOAP OPE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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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名男子驚慌地在廢樓中逃竄,一前一後,汗似雨下、兩人心跳如擂鼓,耳邊能聽見的只有身後追兵的呼喊與樓梯間凌亂的腳步聲。他們倉皇地躲入一間荒廢的辦公室,合力將生鏽的鐵架推倒在房門前,希望能爭取一點時間。   面貌仍然年輕的男人大口喘氣,心知他們是逃不掉的。這裡已經是他們的終點,沒有其他的出口。   昨夜他頭一次體會到身為道上人能享受到的紙醉金迷和溫香豔玉,金色香檳光影圍繞下,女人所對他投注的目光宛若她們正看向一個國王。   此時此刻,那場夢的代價讓他來到了這個房間。   他無意識接起在汗濕黏膩的掌心中緊握的手機,接通後電話那頭傳來一陣叫罵,卻宛如浸於水中,模糊不清。   「來不及了,信哥。」男子聲音顫抖,深怕被人聽見而輕聲細語,「嶋野的狂犬就在這裡…他們等一下就會破門而入,我…大概就到這裡為止了吧…」   男子的同伴奪去他的手機,自窗口拋出樓外。「安靜!我們根本不應該在這裡出現,還搞不清楚狀況嗎!」   門外傳來碰碰數聲大力敲擊及嘈雜的吼叫,他們雙雙望向門口,男子感到一陣暈眩,抽出懷裡的蝴蝶刀打算作最後的掙扎,他身旁的同伴說了些什麼,他恍若未聞。   鐵架被門後的蠻力推開,砰然倒地,伴隨一群湧入的凶神惡煞,他們被逼至角落,聽著死神的步伐聲漸漸逼近。   +++   人人皆可探訪的東京禁忌花園,神室町,町內門庭若市,繁華燈色下卻是暗影,潛伏著犯罪者與投機份子,於夜裡真正地活過來。在這花園中深根蟠結的巨樹,乃關東的黑道組織──東城會,掌控、汲取、哺餵,甚至可說是呵護著這塊天地,長達數十年。   隸屬東城會之下的三級組織組長真島吾朗,與其組員正在街上查探新進的店家,順便窺探其他組織的動靜。真島戲稱他這種偶爾為之的巡視為「真島老師極道課堂」,實際課堂內容就是真島押著自家下屬要他們觀察身邊狀況,答對口頭稱讚、答錯賞以鐵拳的愛之教育。   那晚真島應景帶上街的是組裡的若眾,西田。   步伐招搖,肢體動作張揚,真島將球棒架在自己後頸,衣襟下隱隱露出的刺青讓人一眼就能看出他們的身分。路人對他們投來的視線冰冷,帶著嫌惡或畏懼,只有地盤上的老店才會公開熱情地和他們打招呼或點頭示意。   「老大,可以問你一件事嗎?」西田走在真島身邊,小心翼翼地開口。他的組長個性時晴時雨又有點神祕,若要問話,最好的時機就是在和他獨處的時候。   「啊?」   「老大,從來沒有想過要做風俗相關的營生嗎?」